清虚(六十五)

第六十五章

萨摩多罗的卦最后也没有卜算成功,从李郅那里骗取卦金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破产,这让某些为自己扁扁的钱包忧心忡忡的某人差点一晚上没睡得着觉。

这厢李郅对萨摩多罗这种想从自己捞私房钱的行为“一点也不心动,并且毫不客气地拒绝”,倒是那个邓维和谭双叶的感情,随着时间推进,愈发好了起来。

用大家的话说,谭双叶这姑娘总算是从唯一挚爱的尸体中解脱出来,有点“人气”了。天天短信电话极致虐狗不说,还拿着邓维送她的竹蜻蜓一个劲儿地在人眼前晃,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简直望一个瞎一个。

虽说李郅对这个邓维确实不怎么看好,但人家身家清白,工作业务能力强,又热衷于各项好人好事,真是说不出这人哪里一个“不好”。

加上如今可是自由恋爱的年代,谭双叶按年龄算,他该叫一声“姐姐”,怎么也没轮到他跑过去对人家的恋情横加阻拦。

某回私底下,李郅与这姑娘聊过,除了被对方糊了一脸“就许老大虐狗,不许小弟恋爱啊”的反问句,一无所获。

这件事理所当然地遭到了萨摩多罗拍桌子式的大肆嘲笑,在自己一脸郁卒的男朋友面前,这位高级“狗头军师”不甘寂寞,策划了无数个“单身dog烧烧烧行动”,至于计划命名罔顾现实这一条,不好意思他是干大事的人,才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从模仿汉子、妹子给两人分别写情书,到找人套邓维麻袋揍一顿以示警告,从给谭双叶更多新鲜漂亮的尸体,到给邓维的二舅密报这小子准备带着女友回来夺家产,光是那些一本正经鬼画符的“策划书”,就能看的人眼花缭乱。

李郅表示自己全方位地投降,谭双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家里的萨摩耶,再不管管就真的要上天了。

萨摩多罗上天了没有呢?那当然是不可能的。非但上不了天,此刻的他,想必是很想钻个地洞,把自己深深地埋起来。

原因无他,这哥们竟然敢在英语老太的课上趴着,趴着就趴着吧,说他睡觉还不肯认。

于是,咱们资历老、嗓门高的英语老太怒了,萨摩多罗光荣地成了本学期第一个被该老师留堂的人,在室友们对壮士依依惜别的眼神中,这只可怜兮兮的小卷毛被老太太毫不留情地提溜到了办公室。

萨摩多罗是真的冤枉,他趴着可不是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睡眠,而是为了咱们天朝的刑侦事业——邓维的二舅贾仲元死了,这么震撼的消息,你说他能不闻不问吗?

可坏就坏在,他忘记了这是英语课,那个另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英语老太,正用她老鹰一样的眼睛,捕捉着底下学生的一举一动。

萨摩多罗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往桌子上趴,摆明就是把自己往枪口上送。可他能说自己是在给男朋友回短信吗?那就不是送死了,那简直是与自杀无异,英语老太才不管你,工作短信?So what?

没办法,为了早些脱身,萨摩多罗秉持着最良好的认错态度,并“出卖”了两千字的书面检讨,终于赢得了老太太松口放行。

临行前英语老太可是交代了的:“可别像你的笔记一样,让我发现你再找人代笔,如果,你不想尝试中英双语双份检讨的话。”

萨摩多罗一边唯唯诺诺地应着,一边捧着自己西子一样的心飞快地逃离了办公室,不得不说,英语老太不愧是英语老太,那副跟啤酒瓶底一样厚度的眼镜,可真没白戴!

贾仲元是得病死的,深夜心梗,从病发到死亡一分钟不到,连叫个救护车都来不及。

贾仲元被拉到了医院,当夜的值班医生给做了最后的检查,鉴定书显示其为正常死亡,但这个结果,贾太太表示一百个的怀疑。

她出示了贾仲元近几年的体检报告,表明她的丈夫从来就没有患过心脏方面的疾病,这回竟然莫名其妙死于心梗,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在她眼中,外甥邓维,就有明显的杀人条件和动机。他是医生,肯定懂这方面的知识,可以杀人于无形;他一直怨恨贾仲元私吞他父母的遗产,这种怨恨在年岁日益增长的过程中绝对是有增无减。更可疑的是,这家医院是邓维工作的地方,她对这家伙同事给出的死亡鉴定,有绝对的理由不予信任。

大家对这位家属纷纷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无奈,尤其是邓维,面对舅母的怀疑和谴责,整个过程都不发一言。

这位贾太太战斗力爆表,最后也是无法,局里派了法医过去,得出的结论仍是没有异常,只能说是贾仲元的病由潜伏期到致死速度过快,让大家反应不及罢了。

这个时候,家里的风水大师也跳出来说了,贾仲元不听他的劝阻,竟想用“五鬼运财”之术谋取同行的钱财,此不义之举,得罪了瘟神,才导致自己暴毙。

这一说法,让贾仲元生前得各位合作者和竞争者炸了锅,贾老板“周扒皮”大家早走耳闻,没想到还是个邪门歪道,真让人齿冷。

其中,一位姓朱的老板蹦哒得最高,他与贾仲元的竞争业务范围过大,平时也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如今还不狠狠踩上一脚?

李郅问萨摩多罗:“你怎么看?”

萨摩多罗扁扁嘴,想起那两千字的检讨,汗毛都能竖起来,他现在看什么都像是一块板砖,想一下把自己拍晕过去好么:“亲爱的大人,你以为我是元芳么?”

李郅低着头翻案卷,手指落在了贾妻给的口供上:“贾仲元的妻子说的那些……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认真的么?”萨摩多罗也把脑袋凑了过去,抓着李郅的手指当“点读机”:“双叶去看过了么?她怎么说?”

“嗯,已经去了。”李郅任由那人把玩自己的手指,萨摩多罗有些很可爱的小习惯,只是不知道他自己知道不知道,这种界乎撒娇与缠绵之间的举止,是很容易让人心动的,“她还特意带了一帮人过去,说是为了保证验证的公正性和科学性。”

萨摩多罗一边掰着指尖的晕圈,一边不怀好意地窃笑中:“哎哟,小姑娘够烈的,这还杠上了哇!”

李郅抽空揉了一把手底下的小黄毛,萨摩多罗这个头发,一年四季也没见他好好打理,偏偏就软得很,当然,也趁手得很:“她一向很要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萨摩多罗扬起脖子,看着是想躲开某人的魔爪,但也不一定,说不定是为了把自己更进一步地送出去:“唔,那她的结论呢?”

李郅看了一会儿灯光柔晕下萨摩多罗的脸蛋,也不晓得是为谁在叹气:“唉,说不好。理论上,是有可能使用药物致死的,但现阶段,已经完全检测不出来了……所以,说不好。”

萨摩多罗撇撇嘴,他对这种结论显然是不满意的,但尸检这方面的工作不是他擅长的领域,把他自个儿扔到尸体前头,保不好也是这种结果,所以,就算内心疯狂吐槽,也只能是偷偷地撇撇嘴咯!

“我们会从其他证物方面入手,这次的凶手……或许是个对药理很精通的人。”

“唉,你就不能坦诚点?怀疑人家就怀疑人家嘛,搞一出‘you know who’是什么鬼?写哈利波特呢?”

“贾太太吼的那些话,实在是很不好听,而双叶那个状况……我只能说,希望不是他吧。”

萨摩多罗笑了一下,很难得地没有立马接话。“希望不是”这样的说辞,多大程度上包含了“也许就是”的想法呢?

将要面对亲近之人的罪恶嫌疑,或许是每一个办案人员心里的一道坎,是选择绕道而行,还是坦然迈过去,这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他们以后的路,将要通向何方。

萨摩多罗拿着眼角偷偷看了一眼李郅,他在心底暗自庆幸:这个人太过刚直不阿,要操心这种问题的,绝对不会是我。

至于李郅如何想自己——他会如何想呢?

萨摩多罗在桌子底下晃了晃双腿,切,那种事情,谁要知道哦?

令人吃惊的是,贾仲元案子后来的发展,可以说简直每天都是一出大戏,如果作为一名普通围观群众的话,肯定天天直呼过瘾。

先是贾太太高调声明,自己是丈夫遗产的第一顺序继承人,那个白眼狼的外甥邓维,肯定要被她头一份地赶出去;接着贾仲元生前死对头朱老板那儿,竟然被人爆料出来有贾仲元以前用过的钱包,一个号称身家上亿的老板,竟然会做出偷盗人钱财这种下流事儿,可想而知,舆论肯定是一片铺天盖地地口诛笔伐;然后是那个风水大师厉舒云,这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他莫名其妙地冒泡出来,一边声称朱老板身边那个钱袋是自己通过法术“运”过去的,一边大肆渲染贾仲元贪得无厌,乃被自己诅咒而死。可别看他长得普通,说起故事来,那叫一个活灵活现的,一时间,线上线下,恐慌畏惧者有之,吹嘘信奉者亦不在少数。

“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他们这些当记者的,也好意思往稿子上头写?责编呢,都在装死的呢!?”

“嘿嘿,神鬼之说,博眼球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写的看的都不例外。你看,网信办不是坐不住了吗?几家官媒也都发声了,说是要破除迷信思想,弘扬社会主义正能量呢!对了,厉舒云呢?不管怎么样,他这算是承认自己杀了贾仲元了吧?还能不给他看起来?”

“看守所里蹲着呢,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自首还这么高调的,就差一天一场记者招待会了!更搞笑的是,厉舒云只承认自己运用法术杀人,这让笔录怎么写,连移交检察院,人家都不会收的,还指望开庭?”

“然后锅就甩给你啦?我说李大公子,你还真是好讲话啊,这么单纯不做作的背锅侠,已经很少见的了~唔,让我想想,咱家双叶,这会儿怎么样啦?”

“双叶还是那么宅,偶尔也出一趟门。如果你是想问邓维的话,他还是老样子,舅母咄咄逼人,他仍是不争不抢的,也任由着被骂,这姿态放得太怂,连三炮都要看不下去了。不过,看到新闻报道厉舒云自首的时候,他似乎是狠狠激动了一把。那会儿紫苏正陪着双叶在超市买东西,他就在旁边的大电视那里捶墙,可把两个妹子给狠狠吓一跳。”

萨摩多罗竖着耳朵,一下子抓到了关键点:“他们,邓维和厉舒云,之前认识的?”

“紫苏也这么怀疑,但我们检查过了,两人的生活场所、学习和工作经历,并没有出现任何交集的地方。”

“嘻嘻,李郅大笨蛋~”萨摩多罗边忍笑边抖着肩膀,连耳朵都像是跟着自个儿的身体一颤一颤的,“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啊,那些传统的社会圈子,在人群中的重要程度占比,是在急剧下降的好吗?”

“嗯,你是说可能有网络上的交际吗?但是,这两人平日里似乎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在网上,我们也有翻查厉舒云住所和办公室的电脑,各种交互平台的记录中,暂时还没有可疑的地方。”

“嘿嘿,那只是一种可能啦!人和人要产生交集,在KFC吃个快餐都有可能一见钟情的不是?再说啦,在网上认识,可不只是社交平台,打游戏、看片什么的也都有可能的哦!要不去附近网吧看看,也许能有不一样的发现吧?唔,还有就是,厉舒云嘴里叨叨叨的那一套天师理论,是从哪儿搞来的,你们知道了吗?师从可能也是个方向,虽然邓维是搞科学研究的,那也不能拦着人家悄悄信奉我大天朝流传已久的玄学哇!

总之啦,我的判断是,这两人应该是认识彼此的,但他们出于某种原因,刻意隐藏了这一点。

那天,邓维捶墙的那天,他在惋惜的,不可能是他二舅的死亡,那就只有可能是厉舒云自首这个举动。

可是,为什么呢……唔,我知道了,厉舒云是为了邓维才故意去接近贾仲元的,甚至不惜杀了那个老头子……就算他不是动手的那个,也极有可能是帮凶!

还有一点很奇怪,现在的情况是,公安这边原本没有办法确定是否他杀,混得连案子都要立不了。这会儿厉舒云自个儿跳出来,不是为继续侦查递了一个极好的借口吗?我说,你们这一大帮子人,肯定心里无比感激他吧,正宗的衣食父母啊,纯天然无污染!”

“你那是什么破比喻,搞得厉舒云像是哪里种出来的有机食品一样,就算如此,那也是有毒的!托他的福,案子是立了,但他给我们找的麻烦也不少。法术杀人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昨天公安部一个电话下来,说是宣传口的那些人鼻孔都要顶到天上去了,这案子的负责人被好一顿咆哮,哭着喊着差点就闹得要辞职了。”

“哈哈,这案子不是你负责的吗?原来李郅小朋友你混得这么惨啊,嘤嘤,好可怜,来,摸摸哦,不哭不哭~

所以咯,要我说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还真就辞了算了~大不了,哥哥养你咯,只要你乖乖听话,让我满意~

唔,不许虐待家属,喂,李郅!你有没有搞错哇,君子动口不动手懂不懂?我去,我要跟你绝交啊啊啊,混蛋你不要脸!”

捏着某人脸颊的李郅表示,触感不错,消音效果良好,视觉效果好评,萨摩多罗这小脸蛋,能打82分!剩下的666嘛,分三口啃回去这主意怎么样?

萨摩多罗内心os自我催眠中:明显的……不怎么样嘛!

至于他自己是不是乐在其中,萨摩大爷超级淡定地表示,切,要你管!

“萨摩脑补大王,你真是想太多了,如今我们连个临时工也不是,拿什么去负责案子?确实,厉舒云肯去自投罗网这一条,是挺令人费解的。虽然在我国不可能以‘以法术谋杀他人’这项罪名起诉嫌疑人,但杀人犯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好名声,怎么会有人抢着往自己脑袋上扣不够,还要闹得人尽皆知的呢?”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可不是因为人家不懂,相反的,厉舒云知道得太多了,知道按照程序和法律条文走,你们一定拿自己没辙,才故意搞得满城风雨。

你想想,如果他这回没有被定罪,那以后找他办事的人,不多了去了?跟江湖大佬去监狱里蹲几年,是增加上位的绝佳资本一个样儿的。哎呀我的妈呀,我好像突然看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呐,你说,咱们现在去抱个大腿,还来得及不?”

李郅这种方方正正的人,肯定是不屑于这种“发家致富”方式的,眼前的这小孩儿,一边说话一边着急上火地往嘴里塞零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圆溜溜的小青蛙,就知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属他最能了。

“是一条通往监狱的大道吧,或许,还得外加一个诈骗罪。没有旁人协助,厉舒云哪来的那样顺利?那个叫邓维的,这才认识多久,就搞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能不让人怀疑他的居心么?”

“如果他真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还准备打人家一顿哇?”萨摩多罗边笑边把手里的小点心一股脑儿全给塞进某只“气鼓鼓”嘴里,让那人全把咀嚼当发泄了,至于咬到自己手指这种令人脸红的事儿,啊呸,萨摩大爷才不会脸红呢,一定是你看错了,“如果你不方便出手,那就出钱吧,我让四娘去,负心汉什么的,她最乐意教训了。熟人活动折扣价,一条命根子一万,怎么样,很实惠吧,四娘可是难得这么好心眼的……李郅!你不欺负我能死吧!这是老子的手指,不是手指饼干,你是不是瞎啊!?”

“能不能好好说话,刚刚你眼睛往哪儿瞄呢?别以为我看不见的哈!那个公孙四娘,她有你说的那么糟糕么,怎么听着跟宫里头的大总管一个样?

现在,我们是怀疑邓维不假,双叶估摸着也清楚,至于他到底抱着什么心思,迟早能知道了。如果,这一切只是他了解案件侦破进展的手段,呵……

还有,咬人这招,是跟你学的,我被你咬得还少么,萌宠萨摩耶同学?”

“嗷,你说四娘是大总管哈哈哈!等着收菜刀吧!她一定能做到包君满意的哇哈哈哈!唔,你也不用那么犯愁,既然人家厉舒云都承认自己是凶手了,总有办法问出来杀人的手段不是?时间这么紧,为了他的几句话,大家可没少折腾,谁的工作还不是要拿来养家糊口的哇?只是可惜厉大师了,我还打算跟他学两招的呢~”

“你是说……”

“我知道,你心里那些条条框框多,还得顾及这个,又怕伤着那个的,真是的,烂好人一个啊~可若现在你连试都不肯试上一下,这块疙瘩,就一样搁在这儿了,搞不好,是会化脓死人的。换做是我,如果不是误诊,那必定是要一刀割掉的,早些动手,对大家来说,都是个痛快,免得后头纠缠不清,只会是更加地辛苦。”

李郅看着他的眼睛,萨摩多罗看着软和和又玩世不恭的,其实是个内心很坚毅的人,这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只是,还是会被这样认真的眼神吸引和打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我也希望大家能始终平安快乐,只是……万事难躬行,但愿,她可以想得明白一些。”

“嗯,也对~他们的故事该怎么写,还得自己执笔。再说,我的局不在这儿,又何必想得太多?”

李郅沉默着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萨摩多罗所说的“局”,指的是……

“说曹操曹操还真就找你了,双叶的电话,这个时间……还真是难得啊~”

电话那头,谭双叶的声音有种刻意压抑下来的冷静,她只简单交代几句,便匆匆挂断,这让萨摩多罗多少有些惊诧。

“她发现什么了?不是邓维被她察觉到什么把柄了吧?”

“不是,邓维,他也倒下了……跟贾仲元一样,突然心梗发作,已经送了急诊,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头,是不是救得回来……暂时不好说。我给局里打个电话,问问厉舒云的情况,今晚得辛苦你一趟,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动身去医院吧。”

“はぃはぃ,知道啦,我早就习惯了这茬好么?就是那个啥,别的先不说,咱们可别忘了把账记一下啊!顺带提醒一声,您的余额已经不足,记得忙里偷闲充个值哦亲~”

李郅冲着家里的“小财迷”扯了一下嘴角便开始讲电话,而萨摩多罗呢,他在一脸痛心地跟自己的被子和零食们告别——别太想念我哦,哥还会回来的么么哒!



21世纪,天花什么的,似乎是不可能的吧,改改改,放飞自我地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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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