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倒影，谁是谁的执迷？

叁拾伍

 

再见宇智波泉奈是今年春末时分，生机盎然的林子在一场夜雨之后，落瑛缤纷，满地残红。半空中，翠绿的柳叶分条丝缕，弯腰垂落，翩翩摇曳的身影裁剪出春天余韵的尾巴。

 

山中的空气清新，花飞轻盈，仿佛微雨，他赶至时，千手扉间正与一个戴面具的人说着话，用的是他一以贯之的认真表情，神色也一如既往的冷淡。

 

虽然中途的确以一瞬的余光瞥过他来的方向，可目光并未交织，那双石榴色的眼瞳中仍是点滴波澜不惊，连抱臂站立姿势都未曾变换分毫，想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无需刻意避讳什么。

 

悄然而至的宇智波泉奈无声地笑了笑，至他身后几步，堪堪站定。这个角度，虽看不到面具人脸上的具体神色，但对方的视线飘摇不稳，身体姿态也略显僵硬，手指都已经条件反射地按在了背后的忍具袋上，又欲盖弥彰地匆匆收了回去，看起来颇为无所适从。宇智波泉奈的出现完全是意料之外，这人难免惊诧，不过因为千手扉间未做任何反应，才强行压下不表。

 

“你暂且退下，之后行事，便如从前所说，若需调整，再行禀报就是。”明知身后有人，可连头都未回的千手家二把手如是说。

 

面具人以雌雄莫辨的声音连忙应了声“是”，又趁抬头时候飞快扫过对面黑发黑眼的宇智波一眼，眼神里存了几分明目张胆的探究之意。不过，由于双方身份有别，不好开口多问，故直至俯首离去，亦始终不发一言。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调调了？”宇智波泉奈歪着脑袋在脸上来回比划了一下，指的应是那不明趣味的白色面具，看着它在眼前晃悠，总是有种莫名的错乱感，心如游丝不定，似已沉陷在了过去，“虽说在祭典中常见，也只有小孩子才会愿意去摆弄吧？”

 

千手扉间并未正面作答，只略微说了些由头，而后话锋一转，又回到正事上去了:“大哥曾经提过，我觉得可以借鉴，便拿来用了。今日不曾约你，特意过来，找我有事？”

 

宇智波泉奈想说，无事便不能找你么？但某人那张公事公办的脸着实让人又爱又恨，还是忍不住讲了实话:“哥哥说，现在这个阶段，还是账目分明的好，让我给你们送钱来了。”

 

“知道了，我会告诉大哥的。”千手扉间虽然嘴上应承，心中却免不得嘀咕几句——说得可真好听，宇智波斑那家伙，归根到底，只是不想欠漩涡水户的人情罢了。若兄长出手，绝对打心眼儿里一视同仁，断然不会想起这些。

 

宇智波泉奈一个瞬身便凑到了他的跟前，笑着问道:“你成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嫌累得慌？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呗？”

 

千手扉间顺势勾住他的手指，握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确实想要问你——能先说好，不要生气么？”

 

宇智波泉奈看了一眼自己那根已经被人据为己有且将肌肤寸寸蚕食殆尽的食指，先是不甘心地撇了撇嘴，才斜斜剜了那罪魁祸首一眼，故作凶恶道:“唔，我顶多保证，不打死你咯！”

 

以宇智波的脾气，这真是最温柔的回答了，要让千手柱间听到，绝对会感动到暴风哭泣一场。无奈千手扉间这人，对情感的反应能力真是一点也不如他哥，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白皙俊俏的小脸，天知道他的思路已经飘到哪个次元去了，还是一去不回头的那种:“你对你哥……实际上，你觉得他非常优秀，天下无人可及，这点无可否认吧？那……你是不是觉得，什么事都要效仿他……才是好的？或者说，只有这样，才比较有满足感？”

 

宇智波泉奈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人瞪出个洞来:“你想说什么？”

 

这显然是十分危险的。任何时候，潜藏在那双黑色眸子底下的写轮眼，都是可以致命的武器，无论它的鲜红有被传颂得多么艳丽、多么漂亮，那都是以热血与死亡铸就的篇章，不可有丝毫懈怠，何况是这般的视线纠缠？

 

千手扉间想要回避，亦是经年累月的战斗本能，但宇智波泉奈哪里肯轻易放过，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威胁道:“你要再敢躲开，就万花筒伺候！跟从前的写轮眼可不太一样，要不要试试？”

 

“这我相信……只是，确实有些措辞困难。”这人方才情绪激动时，身体也免不得略有挣扎，但千手扉间却并没有轻易地松开他，反而趁机覆住了另外几根指头，将它们一点点地囊括外掌心中，再从虎口入手，牢牢握住，顺带着把人也拉得近了一些。由于宇智波泉奈身量较小，远远看着，更像是被强行拽进了某人的怀里。而后，不待半分犹疑，便从乌黑的发梢取下一枚淡粉色的花瓣，指尖沿着细密的发丝一路而下，再若有若无地划过侧边的脸颊，点点温热过后存留的微薄残凉，更让人生出恼人的眷恋。如此场面，也只有“旖旎”二字，方可形容一二。

 

宇智波泉奈甩了甩头，许是想把头顶的落花统统甩落下来，才不至于被一抹残红闹个大红脸，被某人白白看了笑话，凶还是要凶的，狠不狠，就看表现了:“你要问就问，吞吞吐吐地做什么？我哥当然天下无双，这还需要质疑么？至于其他，与你无关！可小心一点，要是吐不出象牙，你懂的～”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说实话，千手扉间其实不太愿意主动谈起这个话题，感情的课题不在他的专业范畴内，比寻常事要耗费更多的脑细胞，还不一定找得到方向，属于令人头痛的疑难杂症型，若是没事，还是不去招惹的好。但之前所见，宇智波斑那种“可以隐忍潜伏多年，只为一朝步步为营”的手段还是吓到了他，为了得到兄长，这个人连作为千手族长未婚妻的漩涡水户都可以不动声色地排挤走，而自家那位傻乎乎的大哥，只怕还觉得因为自己的磨磨唧唧耽误了对方，心中不晓得如何愧疚自责，真是正中他人下怀。关于这点，千手扉间在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而宇智波斑也从不屑于在人前掩饰他在这方面的想法，甚至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只要有他在大哥身边，旁人是绝对不容许近身的——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它们一点一滴地融入在了宇智波斑那看似平静无澜的面孔中，不意外，但足够令人害怕。可宇智波泉奈却不一样，他呈现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得到了一件新鲜的玩具（绝不是他妄自菲薄，愿意如此形容自己），当然不愿就此撒手，但也没有其余想法，只是乐意就这么毫无道理地霸占着，好像是在比着他哥哥的行为来一样，小孩子般天真幼稚的做派……

 

宇智波泉奈在脑海中费心费力地搜刮了一圈，才从那些与自我人设明显不符的词语中，选了一个听上去正常一点的，匆忙交了卷:“……恋爱对象？”

 

“就只是这样？”揽着腰在光洁的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低头正好对上一双蓦然睁大的黑色眼睛，它们亮得那么璀璨漂亮，仿佛落入了数以万计的星辰，让人着迷，“不会有别的想法吗？”

 

某人怔了一会儿，似有怒意自心头冒气，可脑海混沌一片，也不记得把人推开一些，连看家本领写轮眼都排在了怒吼之后:“千手扉间，你才多大……”

 

千手扉间在任何场合都可以发挥科学的实际作用，立马拉开架势给他摆事实讲道理:“我们这个年纪，寻常人的孩子都能到处爬了，据统计，火之国……”

 

“你给我闭嘴！”宇智波泉奈不甘示弱地用嘴砸了一下某人的唇，是真砸，跟铆钉子一样，“轰”地一下下去，完全没轻没重的。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生来骄傲不服输，哪怕是把自己撞得眼冒金星，也必须要把场子找回来，“再说废话，立刻将你的实验室一把火烧了，反正也没收集什么有用的东西！”

 

千手扉间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他现在的确是被砸得有点头晕，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某人宇智波式理直气壮的不讲道理:“你没问题吧，什么时候也学起你哥悲春伤秋的那套了？给我听好了，只说一次，下不为例！我才不管你那时是抱着什么目的点头的，缓兵之计，政治联姻还是拯救世界，于我而言，都无所谓，你只要清楚一点就行，既然答允了，就别妄想……”

 

“我没想过离开，”千手扉间的这话说得及时，总算是让宇智波泉奈眼中炙热燃烧的光芒变得稍微清亮了一些，他的手指慢慢穿过背后那乌黑柔软的发丝，任它们从指缝倾泻洒落而过，“只是有点好奇，你的想法之类的……”

 

“呵，让你失望了是不是？”你比不上我的哥哥，比不上我的家族，甚至比不上我自己，只是一个稍微有那么一点特殊的人，罢了。可就算如此，我也从未想过会要放手，所以……

 

千手扉间摇摇头，倒真不见有什么失望的神色:“不，基本上，在意料之中。”

 

宇智波泉奈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个非常短促的鼻音，那许是专门表达不满用的，张扬而又柔软，如同猫的爪子:“嗯？”

 

千手扉间趁此良机，狠狠揉了一把毛:“我没想到，有时候你还挺可爱的。”

 

宇智波泉奈挤出一丝邪恶的微笑，磨牙ing:“哈？对不起，我没听清楚，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敢说我可爱？这可是哥哥的专利！你脸大你了不起是吧！？

 

千手扉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岔开了话题，以后有的是让宇智波泉奈跳脚的机会，他们之间的账，总要一笔笔慢慢清算:“我哥似乎已经准备好撇了水户的这门亲事，所以……你干嘛？”

 

宇智波泉奈眼冒绿光——这不要脸的家伙，果然对哥哥不怀好意，如此渣男，还留着作甚，一刀剁了才最合他的心意:“这种负心汉，我去宰了他！”

 

“别闹，”千手扉间早就习惯，只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头，这是一个很亲昵的动作，特别适合怀拥美人，美人却喜欢炸毛的时候，保准一刮一个懵，“这可不是能随便公诸于众的消息，提前说与你听，有个心理准备就好。”

 

宇智波泉奈不服气，但显然，思路已经被带偏了:“我干嘛要听你指挥？”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自从千手扉间找到了这家伙身上某种令人欣喜的特质，就十分热衷于对人上手，搂人入怀只是最基本的操作，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过，也无需太过焦急，以后有的是循序渐进的机会，若是太快暴露心中渴求，把人吓跑，反而不美，“我已经快48小时没合眼了，好困。”

 

怪我咯，又不是我压榨的你！虽然宇智波泉奈对借机撒娇的某人感到极度无语，但没招，他偏偏就吃这套——话说，某人就是看准了这点，故意为之吧，所以，我该把人狠狠推开才对？

 

好吧，今天的宇智波二当家，也在为隔壁家的白毛默默发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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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放假了，心飞得跟脱缰野马似的，没有动力写文了，只想躺平被服务（啥）~

泉奈快跟你哥学学，用霸气压倒（？）某人！不然咳咳咳~

在斑爷的霸气下，全世界都得低头，不过可惜，他遇上的是天然白切黑千手柱间，所以……（作者抱头鼠窜ing）